03基连 (第2/2页)

顺从地迈步过去，麦克无力地躺在长凳上，弗里希温柔地拉起麦克的胳膊，他示意基连伸出手掌，然后他将麦克的手放在基连的手上，“咬他的食指。”弗里希指示。

    基连凝视着麦克无力的手，修长的手指蜷曲在他的手掌之上，奇异的，基连没有提出一丝异议，他将麦克的食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用尖利的犬齿咬了下去。

    一瞬间仿佛空气中凭空绽开了血色一样，也像是基连小时观看的在漆黑的星空中炸开的烟花，暴风的夜晚中劈开的闪电，血液的味道渗入了基连的口腔。如此甜美。基连怔怔地想，犬齿持续地陷入麦克的血肉之中。“好了。”弗里希打断，基连怔怔地抬头，没有来得及咽下的血液从嘴角流下，“再咬下去就到骨头了。”弗里希说，他注视着被咬开的整齐的环形，弗里希拉过基连的手，然后再次将麦克血淋淋的手放到了基连的手中，“这一个月他就是你的新娘了，让他受孕基连。”弗里希平静地说，“你是最后一个适龄的青年。如果你也没有成功的话恐怕我们只能借助外乡人的帮助了。”

    基连没有根本听见弗里希说了些什么，在狂喜中他狂热地注视着麦克，“新娘”这个字眼在他的脑中盘旋，几乎要冲昏基连的理智。而麦克精神涣散地躺在长凳上，头偏向左侧，看起来像一只被折断了脖颈的鸟。

    “您知道吗？麦克有着三头牛，露西，莉莉，和……”伊凡卡了壳，但依然兴致勃勃，想起来后就更加欣喜，“和妮娜！”他急不可待地说，像个在课堂上高高地举着手等着老师来表扬的孩子，但老妇人只是略带忧伤地注视着他，嘴角虽然带着淡淡的笑，但那笑怎么联想都和兴致高涨联想不到一起。伊凡察觉自己可能是有些过于亢奋，把这个一直照顾着他的老妇人带到这样单方面聆听他的痛苦境地里，“对不起，我强拉着您倾听我这种无意义的话。”

    “不会，我非常喜悦。”老妇人微笑着说。于是伊凡在对方带着安抚的眼神下脸颊更加发红。伊凡迫切地需要一个人来倾听他的感情，这是有些孩子气的表现，伊凡猜，但也是他改不了的习惯，无论痛苦悲伤还是喜悦，伊凡都乐于和别人分享，或者说他不和别人分享就不行。伊凡绞着自己的手指，真是孩子气，他有些负气地想到。

    但伊凡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他去了麦克的农场，又或者是麦克带领着他来到了自己的农场，这是一个不太大的农场，但小小的，绿色的青草和斜斜的屋顶，像是逝去的童年，伊凡蹲在厩前，看着麦克给他带来的玻璃瓶里的产物的主人，露西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了看他，又继续满不在意地转过去嚼着干草，麦克还有着一条小狗，一点也不认生，扑到伊凡身上绕着伊凡转圈，又用湿乎乎的舌头舔着伊凡的脸颊。

    而麦克，天哪麦克，麦克只是站在一边微笑着看伊凡，在那样的眼神下伊凡又是感到羞涩又是感到喜悦，一切都是那么好，一切都是那么美妙，阳光，青草，而麦克，因为麦克。

    伊凡胡思乱想，老妇人略带忧伤地凝视着他，而伊凡对于老妇人的叹息和离开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伊凡想一定是神听到了他的请求，麦克一定是神，不，一定是命运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