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衣的两个兄长目眦欲裂,几次三番上路家讨说法,却失败而归。路明非没敢见他们,连绘梨衣的遗物都没敢保留,愧疚得悉数还给了绘梨衣的家人。
后来,他们就搬走了。
那个女孩就像是一场趁着花季而来的微风,熏得人沉醉着迷。可花谢后便无影无踪。
绘梨衣死后的第一个春天,路明非曾经无端恸哭过一次,反反复复说这一句相同的话:“她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我也一句话都没有给她。”
路鸣泽在旁边,勾着微不可查的浅笑,抱紧了自己突然崩溃的哥哥,软语安慰着。听着他沙哑的声音,端来了一杯早已晾好的、特制的茶。
直到他哭够了,终于熄灭了向往自由的火。
那件事过了很久很久后,路明非恢复成了原先无所谓的模样。家族的长老终于对他彻底失望了,继承人换成了路鸣泽,连带着与城主女儿的婚约一起。
“早。鸣泽。”路明非随意地打了个招呼,大咧咧地笑了起来,“新郎气色真好,明天要好好拉绳子呀。”
“好。”路鸣泽点了点头。
那发作时生不如死的毒药早就摧毁了路明非逃亡的意志。可他始终对路鸣泽没有一丁点怀疑。
他怨恨这个家族,怨恨命运,然而最终不得不妥协而自弃的样子真叫人心痛。不过这样也好,就算无所事事地在路家里点个卯就溜走也好,毕竟他不会走了。
路鸣泽一度以为哥哥再也不会走了。
05.
路明非被龙掳走了。
路明非又奇迹般地回来了。
没人知道这一个月路鸣泽是怎么过来的,在近乎歇斯底里的焦躁与愤怒中准备好了一切,不顾所有人反对要出海去寻找一个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龙巢和一个根本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
出发前三日的清晨,他听见小橘子在挠门,带着一丝侥幸的幻想,路鸣泽跟了出去,发现自己的哥哥正疲倦地躺在森林里歇息。
“哥哥,哥哥!”他迫不及待地搂紧了这个失而复得的人。
“鸣泽?”路明非咧开嘴角,安慰似的笑了笑,“鸣泽,松点松点,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在路鸣泽惊恐的注视下,路明非一头栽倒,好似在嘟囔着一个人的名字,转眼昏迷了过去。
医生看过后说只是脱水虚弱没有什么大碍,这让路鸣泽稍微放宽了心。
屏退所有人后,路鸣泽一个人待在哥哥的房间里守着他,笨手笨脚地干起照顾人的事情,或擦着路明非脸上的汗,又或是往他的嘴里小心喂着米汤。
“楚子航……”
路鸣泽心头一惊,忙趴到路明非耳边:“哥哥,你说什么?”
然而路明非只是支吾了一声,又翻身睡了过去,不满地梦呓了一句:“楚子航。”
他终于听清楚了这个名字。
归来时的路明非染了几分莫名的忧郁情绪,闷闷地在家族的领地里徘徊着,长久地坐在日落的湖畔,对着金灿灿的湖面发呆。有时还会捡起树枝,在地上写划着什么。
路鸣泽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