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回,有胆大的男生问班主任老师,这么点钱是不是太少了,我们都心知肚明,外面补课的价格。
班主任抬起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说:“我活了这么多年了,差你们这些学生的钱了?好好学习去,别瞎想一通。”
那男生嘿嘿地笑,在班主任背过身后,偷偷地举起了大拇指。
我们都很习惯了紧凑的节奏,在学校食堂里吃完午饭,回到班级继续打开卷子做题,教室里几乎没有一人休息,只除了马菲菲。
她趴在桌子上,很疲惫的模样。
我同桌王娟是个热心肠的姑娘,她一边抄写单词,一边说:“咱们习惯了还好,刚来可能真的不太适应,估计得缓几天。”
“嗯。”我把手里做完的卷子放在了右手边,从左边高高的一摞书里翻出一本新卷子,开始刷刷地写。
“五三的卷子越出越烂了,上回一道题答案还和标准的答案不同,那编辑也逗,竟然强行解释了一波。”王娟快活地吐着槽。
“校门口书店新上的卷子还不错,难度适中。”我抽空回了句。
“早卖没了,那店长太机智了,见人就说你买了那套卷子,200套,半天就没了。除了一中的,三中和五中的还打车过来买。”
“我说她怎么总给我打折,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嗨,都是套路。”
十二点半,物理老师推门而入。
物理老师是我们教导主任,是个加课狂魔,他进屋后扫视了一圈,点了点马菲菲的位置,说:“把她叫起来,我讲个课。”
马菲菲的同桌就轻轻地推了推她,但没推醒。
物理老师抓了个粉笔头,直接投向了她的后脑勺,马菲菲人醒了,反射性地问:“谁打我?”
物理老师拧着眉,说:“我打的,怎么了,清醒清醒上课。”
“这是午休时间——”
“临水一中没有午休,年轻人,睡什么觉,多睡一会儿,高考少得几分,就是几千人。”
“你神经病啊——”
马菲菲气呼呼地瞪着物理老师,拎着包直接冲出了教室。
物理老师也楞在原地,他或许是从来都没碰到过这样的学生,脸上有些无措。
他抹了一把脸,低头发了两条短信,又把手机放下了,重新拿起了粉笔,说:“来,我们上课。”
马菲菲一走就是一个下午,晚自习的时候也没来,有个自称是她家里人的年轻男人过来取走了她放在学校的所有东西。
张鹏和王娟都跟我八卦说,马菲菲应该是不准备来了吧。
我的心情没有什么波动,她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这是当时我以为的。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
因为第二天,市教育局的人来了,他们来了之后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们班级消息比较灵通的人递来了消息,有人举报了临水一中大规模补课和体罚学生。
大规模补课的确有,但学校不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让我们能更好地学习,300块钱一学期,让一群特高级教师补那么多节课,几乎是在做慈善。谁也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