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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窥视 (第2/2页)
干,身体上下颤动着,直到声嘶力竭…… 笑着笑着,忽然有种近乎绝望的荒凉。 我好像没什么资格恨他。 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可怜。 母亲死后的第叁周,我决定去拜访那个男人的家庭。某天醒来时已到下午,四周没有人,我流了很多鼻血。 我在蓄水池前将头低下,满腔咸腥味,咳出来的痰也是红的。血液滴答跌进瓷缸里,每一滴血都像打在我的心上。 血一直淌,我的衣服被染湿,一大片的,从脸开始一直滑落至衣领;我从鼻腔里醒出一条长而黏稠的血涕,就像是从脑子里抽出了什么东西,那一瞬间,只感到久违的轻快。 我在镜子里看了自己很久;脸是沉沉的死白,眼皮勉强撑起,眉头塌下,头发枯黄,对着倒影扯起嘴,有气无力地笑,满口红血。 像个女鬼一样。 我将水龙头关上,从抽屉中翻出一把刀,游荡着飘到叁楼。一路上都是血,滴滴答答,融进木地板的缝隙里。 直到终于打开母亲的房门,里面仍残存着膻腥味。 他们怎么敢这么猖狂?! 真当我死了么?! 我用掌心将血抹净,擦在衣服上,走到床头处,从枕头开始往下割。丝绸被褥被划破,混着我的血,漫天飘着绒毛与棉絮,我静站了很久,将刀插在床中心。 我本想放火将房子烧了,但是有些舍不得。 这是张弱水的家。 我动不了罗拾,只能以这种既愚蠢又不痛不痒的手段去发泄。但总有人需要承担点代价,比如萧衍的家人。 那天傍晚下了场大雨,于阴绿色的天光,我第一次见到萧欠。 我忘了我是怎么过去的,就记得那天浑身都是水,冲散了满身的腥味。 我远远地窥视他。 路边有许多人经过,面色惊恐地看着我,我低头看,衣服上沾满血,就像杀了人。 我没杀人,可为什么我觉得,有人要杀了我。 早该死了。 我们都早该死了。 我在树后觇视萧欠,这个比我小四岁的男孩,于咖啡馆内,在妈妈的怀抱中肆无忌惮的撒着娇。他妈妈会亲吻他的脸颊,他妈妈的怀抱一定是温暖的,不然为什么,他皮肤会有热腾的红润。 为什么这个女人看上去这么幸福?啊,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别人膝下承欢,会不会发疯? 咖啡馆内熙熙攘攘,他们在其中是最瞩目的,闪耀着慈爱的光辉;我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们都是罪人,可为什么他们这样幸福。 为什么我妈死了,你妈还活着?为什么我活在地狱里,你还能这么自如地行走在阳光之下? 为什么……你还能笑。 咸的,苦的,腥的,万般滋味涌上腔中,混杂在一起,成了一言难尽的麻。 啊,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真好,被保护得这么好。 好幸运啊。 我站了很久,倾盆大雨将我浇透,从头顶开始,一直到脚跟;萧欠的母亲走开替他买蛋糕,霎那间,我几乎是忍不住地冲出去—— 路上的车辆在狂鸣,我差些被撞死,直到我借着惯力将自己狠狠甩到咖啡馆的玻璃窗前…… 我的额头被磕破,血从发根开始往下顺,流过眼睛,有些痒;我近乎看不清,只能看见朦朦一片红,与他的轮廓。 他被我吓哭了,哭得好伤心,他妈妈马上回过头…… 玻璃碎了,有人要来抓我。他们骂我疯子,说要将我送进警察局。 我推开人群,一路跑,鞋子都被跑掉,最后将自己摔入灌木丛里。 枝桠划伤了我的皮,荆棘扎入我的肉。 我不疼。我一点都不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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