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薛定谔_第三百七十八章 来去如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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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八章 来去如风 (第8/9页)

,显得很兴奋,虽然它的趾爪仍牢牢抓住郎之嵩的衣服,但眼神里流露出极度的喜悦和好奇之情。它一直在东张西望。

    看得出来稍稍很喜欢这样的活动。但由于穿戴装备的麻烦,事后还得仔细清除稍稍留在房间里的痕迹,这样的旅行并不是很方便。每年大约两三次,郎之嵩心血来潮会主动抱起稍稍。然而在郎之嵩全无旅行之意时稍稍也会过来扒郎之嵩的衣服,它想跳上郎之嵩的肩膀或抓住郎之嵩的后背,像搭载一种交通工具那样上来后它便端坐不动。这时郎之嵩要费很大的劲才能把它赶开。常常郎之嵩还没有穿戴整齐它就跳将上来,后果自然是跳蚤们的趁虚而人。除了这些不快,稍稍接近郎之嵩亦不是想与郎之嵩亲热,它纯粹将郎之嵩当成了旅行世界的交通工具。有了这样的认识后郎之嵩对旅行就不像以前那么热心了。奇怪的是,尽管通向阳台的门整天开着,稍稍从未想到利用自己的四肢去房间里做它的世界性漫游。它非得搭乘郎之嵩这个交通工具才能开始。倒不是稍稍懒惰,吝啬自己的体力,而是在它看来这快乐的漫游是与交通工具联系在一起的,甚至乘坐交通工具的刺激和快感要大过漫游本身。这样一想,郎之嵩心理上就比较平衡了。郎之嵩带着稍稍,在熟悉得令人绝望的房间里走动,一面异想天开地胡说八道:“这是你的美国……这是你的欧洲……这是南非……赤道几内亚……这是新加坡……这是安第斯山脉……这是南极洲……”

    一次稍稍吐得一塌糊涂,几天拒绝进食。看着它的脖子一伸一缩,肚子一鼓一吸,结果不过是吐出几滴黄水,郎之嵩们感到很难过,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它。对稍稍的医疗手段仅限于在它的食物内拌上一粒碾碎的抗菌素,既然它拒绝进食,这唯一的医疗方式还得借助于暴力。郎之嵩穿上雨衣,上阳台捉稍稍,在陆婉怡的帮助下扳开它的嘴,硬是将药粉灌下。除了遭遇稍稍剧烈的反抗,医疗效果并不能因此得到保证,郎之嵩们刚一撒手,稍稍便狂吐起来。所谓的“狂吐”并不是指呕吐物超乎寻常的多,恰恰相反,稍稍的胃里除了刚灌下去的药粉与冲刷药粉所需的一汤勺清水什么也没有。“狂吐”描绘的是动作,稍稍像通了电一样,幅度的巨大和频率的快速以及状态的机械就像是一只专门呕吐的电动猫。同时从它的嘴角流出几点绿水—一象征性的呕吐物,同样也是非现实的。

    当时,郎之嵩们也的确想过送稍稍去医院。但心里又总觉得这是大题小作,稍稍不过是一只猫。如果是一个人,在病情危机之际郎之嵩们会不假思索,即使是惊动警笛大作的救护车也在所不惜。郎之嵩们稍一踌躇,稍稍已奄奄一息,这时郎之嵩们便产生了“反正是没救了,现在送医院已经晚了,因而不必多此一举”的想法。稍稍在猫房里缩成一团,郎之嵩们蹲下身去探视它,只见它双目紧闭,然而并没有死。它的身体在明显地颤抖。正是从这颤抖的状态中郎之嵩们断定它还活着。伸手进去摸它的脊背,再也不用担心它锋利的爪牙了。此刻的稍稍已毫无力气,甚至不能承受自己的抖动。郎之嵩们的手使它稳定下来,颤动停止了,或者那微弱的频率通过郎之嵩们的手被吸收了。郎之嵩们发现,稍稍似乎很喜欢这样:闭着眼睛,缩成一团,让郎之嵩们轻轻地抚摸着。它用极其微弱的叫声告诉郎之嵩们它的想法。当郎之嵩们的手撤离它便发出一声那样暗哑的叫喊,意思是它需要,需要郎之嵩们手的接触和温暖。当郎之嵩们的手放回它的皮毛上,稍稍同样那么叫了一声,意思是它感觉到了,这样真好,然后它就再也不作声了。郎之嵩和陆婉怡轮换着手,感觉到稍稍在郎之嵩们的手掌下渐渐冷去,叫声也越来越弱,最后只是张张嘴表示一下而已。

    陆婉怡对郎之嵩说,猫的寿命平均八到十年。稍稍今年算来已经八岁多了。但郎之嵩仍不能确定它是否能算老死。如果抱稍稍去医院它是否能起死回生?看稍稍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一只老猫呀。小时候郎之嵩下放农村,经常看见那些长寿的老猫,躺在灶台上取暖或草房顶上晒太阳。它们丝纹不动,须眉垂挂,并一概的肥胖硕大,没有一只老猫像稍稍这样警觉、紧张,并且身材苗条,美丽非常。稍稍从无衰老垂死之相,它不合常理的年轻显得令人费解,也许与时刻的戒备、不放松有关吧?

    为了安慰临终的稍稍,多年来第一次郎之嵩们将它搬进了卧室。这时郎之嵩也病倒了,躺在床上发高烧。稍稍位于郎之嵩的床边—一陆婉怡弄来一只纸箱子,里面垫上破棉胎,将稍稍安顿在里面。她同时伺候着郎之嵩们两个,忙得不亦乐乎。郎之嵩倚在床头,向地板上了望。有时,稍稍也于昏睡中睁开眼睛,看上郎之嵩一眼,并同时机械地叫上一声。

    郎之嵩看着垂死的稍稍,不禁产生了同病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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