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月_58|清歌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58|清歌 (第3/4页)

为情,踟蹰笑道:“其实能不能见到他,我心里也完全没把握,他是天上明月,我只是萤烛之光。”

    这话金总就不爱听了,金总亲妈眼神道:“谁说的,我就要pick你。”

    露生抿嘴儿一笑,轻轻握了他的手:“咱们也不是全无门道,十年前我和他的故人曾有一面之缘,现在那位故人与他仍旧交好——豁出去试一试,不试就什么机会也没有了。”

    金总一脸信服地点头。

    说得对,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就冲八十年后这个人在教科书上,金总相信,他也许真的会愿意参与这个振兴国货的行动。

    下了轮渡,他跟着露生叫黄包车拉到了马思南路。两人在这里赁下一间旅馆的套房,金总这次是完全猜不透黛玉兽的套路,挠头道:“你说的那个巨巨,住在这里?”

    “我也是碰巧听说,前天接秀薇回来家里,跟陶二哥聊了一会儿。他告诉我这个人现在搬到了上海,就住在这条马思南路上,那位旧友,也和他住在一起。”

    “那咱们为什么不去拜访一下?”

    露生摇头道:“十年了,毋论只是一面之缘,就是深交密友也不好贸然相见。”他从洋房的阳台上张望片刻:“有所谓高山流水,难遇知音。我们既不是达官贵人,也不是倾城豪富,要说有什么东西能博他一笑,恐怕也只有这点雕虫小技,我荒废了这么些年,不敢说要他赏识,不过是借曲传情罢了——但愿他金耳一闻,能够知我心音!”

    雪白的鸽子从他们头上扑簌而过。

    第一夜,他唱了自己平生最拿手的《还魂记》,他一生最爱就是这出戏,唱的是一曲成名的《寻梦》。

    既然是拜山头,就以杜丽娘相见罢!好些年不唱了,嗓子不免有些滞涩。

    露生只是忽然觉得,有时唱功不必极出色,天然胜雕琢,其实丽娘也许原本就应当是这样的,她的心音是有些半吐半露的青涩。

    这一夜他对月而唱,无人来访,心中也不气馁,捡起这桩旧爱,他心里还有一点欢喜。

    倒是翌日起来,听见楼下的旅客们互相打听,问昨夜唱戏的是谁,“好甜的嗓子呀,黄莺儿似的”,又听见洋人蹩脚的汉语半生不熟地问:“这是不是住在马思南路的那位密斯脱——”

    露生与求岳相看一眼,不觉暗暗偷笑,既觉雀跃,又觉惭愧。这可真是李鬼执斧见李逵,六耳猕猴见大圣,冒犯!冒犯!

    不过旅客盛赞如此,要见大圣,他们心里也有底气了。

    第二夜,露生细细想了半日,从中午到傍晚,他歪在床上冥想,金求岳趴在床头看他发愣。

    到底是自小的童子功,他的嗓子一夜就拉开了,今夜便可赌定是否能得一见,不必藏拙,大方演出就是,因此他慎重择选,要选一个既不失身份,又显出谦恭的曲目。

    对方是梨园掌门,神仙唱戏的人,当年崭露头角就是凭一个《贵妃醉酒》,名声大噪。露生心想,他既然是贵妃,我自然矮他一头,我就来做虢国夫人,是他的妹妹。我见他其实多有失礼之处,是冒昧求见,正好比虢国夫人失礼于贵妃,玄宗虽然一时宠爱虢国,就好比我也曾经红极一时,可说到底艳冠群芳还是杨贵妃。

    这个恭维既含蓄,也委婉,其实《幸恩》两个字,也藏了“淡扫娥眉朝至尊”的意思,做人总不能谦卑太过,露生是要这位大家知道,自己也下过苦功夫,素心向月,是诚恳求见。

    谁知唱了一夜,没有唱得动对方。在家等了一天,没有半个人上门打听。

    这是露生料到的,可是仍然心中失望。不敢告诉求岳此事未成,推说“困了”,藏在被子里,哭了一场。这不怪对方不肯相见,说到底是自己功夫不够、贻笑大方。越想越灰心,又恨自己不争气,流着泪辗转反侧,一时寻思是否那位故人不在这里?一时又想是否自己唐突失礼,反而惹对方嫌恶?

    想来想去,人生最羞耻莫过于青云难登、高枝难附,再想自己在人家眼里恐怕成了趋炎附势、攀龙附凤之人,真是百口莫辩,蒙上脸又哭了。

    金求岳见他躲在被子里,虽然猜不出他这两夜到底玩的什么名堂,只是大约也猜到是失败了,金总心里是并不失望的,因为在他心里,历史名人跟自己有壁啊!

    人家是青史留名的大艺术家,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见你。以后就是进博物馆见他也得买票啊。

    能得到王亚樵的帮助、见过蒋光鼐,金总已经觉得没有白来穿越这一趟了。看露生躲在被子里,哭得伤心,自己也挺难受,因为露生是为了自己才挫折了这一回,本来已经退圈儿了,现在硬着头皮求见巨巨。

    两边谁也没有错,都是自己这个做生意的没本事。

    他踌躇又踌躇,跑到楼下买了一打蟹粉小笼,又买了一块奶油蛋糕,上来捧着吃的,呆呆地蹲在床头边。

    露生以为他走了,哭着揭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