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削削林晚的锐气,道:“为医者,病人以性命相托,务必耽精竭虑、谨慎视之,方可不负病人所托。万不可盲目自大、莽撞从事,知一斑便以为已窥全豹。”
旁边正在喝茶的滁州陈思道听了这话,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袁文广瞪他:“你踢我做甚?怎么我说得不对?”
陈思道心道你个袁大炮,人家小姑娘挺聪明懂事一小孩,别说没怎么,就算有什么不是,需要提点下,也得私下里委婉点来。你这一上来就开炮,开的还是莫须有的炮。这可真是……
陈思道很想说,以后别跟人说我认识你。然而他是做惯和事佬的,自然不会把这话真说出来,只闷着头喝茶。
刘炳良道:“五小姐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这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想当年我象五小姐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天天给师父抄药方呢,自己哪会开药?倒是夏二哥,年少就成名了。
蒋老太爷于宦海浸淫多年,看人自有一套,笑而不语,只怕林五小姐不简单呢。
却听林晚道:“晚辈知先贤著并立一百一十三方时,曾言后世必有执其方以误人者。先贤之伤寒杂病论有五运六气之殊、有中表传里之异;或太阳、太阴不一而禀;或内伤、外感不一其原;或阳极似阴、或阴极似阳,不一其状。非精心辨症,因病制方,断不能易危为安,应手即愈。晚辈幼蒙师长提点,知医海无涯,必当谨慎以对,实在不敢莽撞从事。在此谢过前辈指教。”
说罢,林晚倒了杯茶,递至袁文广面前:“我观这位前辈体内痰湿过盛,肝火有些旺,请多喝茶,多少有点好处的。”
旁边陈思远听了,含在嘴里的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袁文广一直以来都恣食肥甘,每隔一日必食鱼一次。因此痰湿过盛,他自己说了多少次要少吃、少吃,但就是改不了。这小姑娘也是个不受气的,性子有点意思。
当下陈思远道:“五小姐,以后要是有机会到滁州去,记得去闲云堂看看老朽,老朽姓陈名思道。这位也是滁州的,袁大夫。五小姐真是说对了,老袁就是爱吃鱼,说也改不了。这就是个直来直去的炮筒子,五小姐别往心里去。”
几个人正说着话,听得睡过去的蒋翰辰迷迷糊糊中呓语:“水,喝水。”
刘炳良忙对蒋二夫人道:“给他喝点水。”
蒋二夫人便亲自捧了白瓷碗,右手用匙子舀起一匙水喂入蒋翰辰口中,喂了几匙后。匙子从蒋二夫人右手中滑落下来,她的右臂无力的垂着,右脸上冒出了汗珠。
第14章 达治穴
贴身嬷嬷忙将蒋二夫人扶到圈椅上,垫上了软绵的靠垫。另有人上前去照顾蒋小少爷。
蒋老太爷是知道儿媳妇近几个月有些不大爽利的,不过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只以为府医陆有为给调理的好转了。哪有时间过问这些事。
赋闲在家那不过是表象,最近朝堂内外风起云涌,靖陵亦是风暴中心之一,由不得他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
蒋二夫人的病用过陆有为的方子,也略有好转,但易反复,尤其最近劳心劳身地,更是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