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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第2/2页)
天就不来了。 这也不是陆照想要的结果,话刚说出去他就反悔了。 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手不受控制地伸过去。 唐佳音的腿依旧软着,跪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对自己的信念产生质疑。 他们像两只受欲望支配的野兽,见面就交配,热火朝天地做完了,非但什么都没解决,反而把事态搞得更复杂。 她,包括他,还能坚持到他恢复正常吗? 严格来说,她也没有多么成熟,情绪再稳定也受不了这么几次叁番的折腾,委屈,无助,心灰意懒。 冷不防被人拽住袖子,引爆负面情绪,她歇斯底里地喊出来:“滚啊,有多远滚多远!孩子是我自己的,与你无关,你永远也别想沾边。” “你说什么?” 唐佳音情绪失控,根本听不进他说什么,烦死他了,再也想不管他。 沙发背不及腰高,她又哭又闹,身体失衡,整个人朝前面栽去。 陆照及时揪住她的衣服,把人拽回,领口被极速的力量扯开,半个肩膀露出来。 …… 一只蜻蜓突然飞入视野,刺伤他的眼睛,头仿佛被钝刀切割,剧痛无比。 医生说他脑袋里的瘀血已经越来越少,近期也差不多停了止疼药,但此刻他疼得视线模糊,看到血正从蜻蜓的尾巴流下,染红整个视野,在红色的漩涡中轮播着断帧的画面,哭哭啼啼的女人,狂欢的夜场,狰狞的伤疤,耳边响起巨大的爆炸声,人“咚”地倒在地板上。 唐佳音还跪在沙发上哭,身后的禁锢突然消失,一直也没人理她。 慢慢转过头,没人,身体也转过来,终于看到躺在地上的人。 她跳下沙发,陆照双眼紧闭,额头青筋凸起渗出汗珠,她跪在地上拍他脸叫他名字,得不到回应,只见他眉头越拧越紧。 唐佳音止住哭声,眼泪却更加汹涌。 她不敢贸然挪动昏迷中的人,一边拨打急救电话一边跑下楼去叫人。 二十米外的附属建筑里住着剪枝的工人,她找两个人去匝道上迎候救援车,自己又回到楼上守着。 在急救室外面等待的时候,她想起该通知他的家人,没想到,第二次给闵莺打电话竟是以这种理由。 闵莺赶到医院时,陆照已经被送回病房。 看到床边两眼通红的女人,闵莺神色明显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视线转向昏睡中的人。 医生过来和家属解释,患者大脑皮层受到二次冲击,强烈的刺激加速血液循环,从而疏通了血管中的瘀血,这个属于良性刺激,对记忆的恢复很有帮助。 闵莺暂时松口气,轻轻抚摸儿子的脸,生出对他和谭英姿婚事的担忧。 如果真的恢复记忆,他还会认这个婚约吗? 但没什么能比儿子的健康更重要,等人醒过来再说吧。 陆照的安危无忧,闵莺的注意力又回到唐佳音身上,对她出现在这里倍感疑惑。 明明他们并不熟悉的样子,不多的几次同框,也是不冷不热,今天是Muguet打电话通知的她,也就是说,她是第一个在现场的人,两个人在什么地方?陆照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她都需要弄清楚。 “谢谢你通知我陆照的事儿。”闵莺观察唐佳音的表情,试图找出线索。“我想知道……他是在哪儿晕倒的?” “在上梅多克的葡萄园。” “哦,你也在那里?” “对,我参与了园区主体建筑物的设计工作,今天过去检查施工质量。”唐佳音很难自圆其说,但在陆照没清醒之前,她不想擅自暴露他们之间的纠葛。 闵莺点头,没多想为什么他们之前都没提过,也许人家是近期合作,她知道Muguet在波尔多学习建筑设计。 她最想知道陆照为什么突然犯病,又一想,这话人家没法答。 对话突然冷场,自从见到她和不同的男人一起谈笑风声,闵莺对她的印象急转直下,虽然闵莺性格豪爽,骨子里却是传统的人,最不喜欢放荡轻浮的女子,之前反对林语惠就是这个原因。 唐佳音也感觉到她在刻意保持距离,继续呆下去没意思,就告辞了。 陆照醒来时,看到闵莺靠在床边的椅子上假寐,他转动僵硬的脖颈,头依然昏沉,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他刚动下身,闵莺就睁开眼睛。 “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闵莺赶忙挪到床边,摸摸他的额头:“还认得妈吗?” 陆照眨眼,疲惫得像一个跋涉的旅人,张口第一句话却是:“她呢?” 闵莺愣住,很快知道他问的是谁,她也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她是谁?” 陆照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远到夜场的牛奶酒,近到右肩上的那只小蜻蜓,她是他最爱的人,也是他屡次伤害的人,身体上的,精神上的,而她默默接受了他给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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