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 (第1/2页)

    

酒精

    许则游领着陈月走回包间，里面的人玩得正起劲，也没过多注意他们。许则游找了角落的两个空位坐下，倒了杯果汁给陈月。

    陈月哭完后还有些微喘，接过果汁稍微抿了几口，缓了一会后才慢慢开口说：刚刚那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叫陈康。因为是我们家里唯一的男丁，我爸也一直任由他瞎闹。他来到我家的时候大概也就六岁，刚上幼儿园，当时还挺听话的，就乖乖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爸妈在发疯。他妈当初让他回陈家，只不过是想讹我爸一笔钱，还威胁我爸如果不给钱就带着我弟走。我爸当时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个儿子，高兴得不得了，说要让我弟认祖归宗。结果那女人不肯，一直要挟我爸如果不给钱就把他的儿子送给高利贷抵债。我爸那人典型的大男人主义，最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就耍了写卑鄙下流的手段把那个女人搞到抑郁自杀。

    陈月停了下来，包间里的人在狂欢，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歌停了也没人去点，啤酒瓶东倒西歪，有一瓶还滚到了陈月的脚边。她把杯子里的果汁喝完后，给自己满上一杯啤酒，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苦涩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愈发地清醒。

    她又接着开口，用一种近似复述的冰冷语气说：我爸当时还大摆宴席来着，把亲朋好友都请了个遍，流水宴从早上吃到晚上，后来他喝醉后还跑上台，拉着我弟的手说这是他的唯一的亲儿子，也是陈家唯一的后代，他要把陈康的名字写进族谱。可那天很巧啊，刚好是我妈的忌日，你说陈建生他怎么这么会挑时间，就偏偏选在我妈死的时候。我知道他可能都已经忘记我妈这件事了，于是我趁着他在台上说话的时候，带着我三个妹妹到墓场去看我妈。我当时看着我妈照片上的脸，跪了下来，也没敢说出我爸在哪，他在干什么，只能对她说来世再嫁的时候能遇上个好男人，别一味痴情又一厢情愿。第二天啊，第二天我爸酒醒的时候看见我们四个，才突然想起来原来他还有四个女儿，他想起昨天没见到我们，黑着脸问我们滚哪里去了。

    陈月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精泡沫在她的胃里灼烧，苦涩的后劲逆流向心尖，那些说不出口的话积成了满肚子的苦水。

    我那时候讥讽他说我们去找妈了，昨天是我妈的忌日，你还记得这号人吗，你笑得这么开心，我妈可能气得活过来拉着你一起下黄泉。然后他恼羞成怒，一巴掌扇下来，把我的脸都抽肿了，可是我当时没有哭，怎么可能会哭啊，陈建生这种烂人，配不上我的一滴眼泪。

    呼，故事终于说完了，好口渴啊，她摇晃着手中的玻璃杯，看着那一个个小汽泡从杯底升上来，转眼又消失在白色得泡沫中。她转过头去问许则游：你说啤酒那么难喝，为什么他们喝得这么开心，明明就很苦啊，本来活着就已经够苦的了。

    许则游静静地看着她，她白皙的脸已经不自然地红起来，很像她现在穿着的这条白底红花群，绝望的凄美。他伸手拿过陈月手中的杯子放下，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嗯，我知道，我的脑袋现在昏昏沉沉的，麻烦你送我回家，反正你说住得近。

    许则游无奈地扶了扶额，眼看其他人还热情不减，怕是还要很久才散场，想了想决定还是先送她回家。

    许则游把陈月的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又虚扶住她的腰，对剩下的人说要先送陈月回去。

    其他人又是一阵起哄。

    他无奈地解释说他们两个住得近，刚刚陈月喝醉了不舒服，说想要回家休息，他不放心就这样让她回去。

    班里的人都相信许则游的为人，平时作为班长他也经常热心帮助其他同学，打趣了几句便放他们俩走了。

    秦含梦看着趴在许则游背上的陈月，暗想这丫头心怎么这么大，她少盯着她一会就喝醉了。得了，就让许则游送她回家吧，她的表白计划还没完成。

    许则游在路上边走边回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