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与肉 (第2/2页)

杂在衣服与身体的摩挲声里。

    那你喜欢一直抽一个牌子吗？

    他问。

    礼音穿完了衣服，随便整理了一下头发和面容。

    她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是在问她要不要建立长期炮友关系。礼音笑了一下，走去他身边拿起他的手机让他解锁，准备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解锁的那一刹那，密密麻麻的名字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中。名单的尾巴，停留在礼音两个字上他刚刚忘记锁上备忘录了。

    看来有瘾的也不止我一个嘛。

    礼音见怪不怪地笑了笑。

    又是那样的笑容，一如她当年在办公室里拿着那张试卷，告诉他自己最后一大题没有写完的时候，那脸上露出的表情一样。

    他便也学着她的样子笑了一下：那看来我们很合适。

    礼音输完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把手机放回了床上，平平稳稳地又重新放回被子的下面。

    助教，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助教。

    他已经一年没有听过别人这么叫他了。

    你问。

    你为什么会有强迫性性行为？

    果然还是让她猜到了。

    那你为什么会抽烟？

    他回问。

    女孩坐上床，如一个乖巧的学生般并腿跪坐着，开始习惯性地捏着嘴唇下方的皮肤思考着他的反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需要抽烟。

    女孩抬起头，就像是一个刚考完试急着和别的同学对答案的小孩。

    那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需要性爱。

    梣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见女孩似是对他敷衍似得回答不太满意，他继续说：就像是呼吸、吃饭、睡觉，无关任何情绪，无关任何原因，只是需要了。性爱也只不过我生存的基础需求。

    可是，性欲和这些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人在产生性欲的时候，不是为了想从性对象身上得到愉悦感吗？

    是吗？

    梣心想。

    对于他一个体验不到任何情绪的人来说，需求便是需求，不过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就像他的脑干自动调节着他的呼吸，就像饥饿素让下丘脑产生着信号。所以他体下肉棒的蠢蠢欲动，也不过只是提醒他要通过性行为来解决自我需求的一个生物闹铃罢了。

    需求便只是需求，为什么非要基于求对情感的认知呢？

    像他，不正是一个最好的、活生生的例子吗？

    因此，他用他那清澈如风、明朗如海的眸子看着面前的女孩，淡淡地说道

    愉悦不愉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需求便只是需求，只要你想，可以无关乎情绪。

    看来，要好好给这个女孩补补生物学了。他想。

    一个小时后，礼音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她的单人小沙发里，如往常一样，光着身子喝着前几日未喝完的红酒。

    其实，除了烟、性，还要加上一个酒，她的上瘾清单才算暂时完成。

    没错，应该像梣说的，需求便只是需求，她想喝酒了，便就喝了。

    她开始慢慢地回忆着和梣的欢愉过程，就如在品着刚醒的红酒一样。与她感受过的第一次性爱相反，这确实是一场毫无情绪的欢愉之旅，虽如金属般强硬冰冷，但在必要时也能摩擦出必须的火光。没有对互相的憎恨、痴念，没有一丝一毫的占有欲、毁坏欲。

    一如那风，该来时来，该走时走平稳地洗涤，泠冽地安抚。

    因此，她还真要谢谢梣。果然助教就是助教啊，这次又教会了她一样东西

    灵与肉，可以毫无干系。

    只要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