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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久不成悲 (第2/3页)

皱起眉头。

    徐云深道:是老伯的妻子,也是多年前被拐卖走的那个女人。他看着京窈的侧脸,轻声道:她叫陈如英。

    京窈回望他的眼睛,从他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表情眼睛微微瞪大,有些愕然。

    只是她很快恢复了正常,没有再追问什么。

    徐云深却无声地叹息。

    可朱宏斌听见这句话便流下了眼泪,不敢回答他,也不敢哭出声音。

    人世总会给一无所有的人带来最后的伤害心心念念了一辈子,最终还是见不到一面。

    阿英从成老伯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却无法阖上双眼,从始至终执着地看着某处。

    伯爹?伯爹?朱宏斌尝试着叫成老伯,但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

    成老伯无儿无女,外甥是个混账东西,于是他的葬礼是由朱宏斌操办的,虽然是他掏的钱,但寨子里大多数人都自发来帮了忙。

    他们或多或少,都得到过成老伯的帮助。

    灵堂里,从学校里偷跑出来看他们成校长的孩子们哭成一团,都是实打实的伤心。

    阿姨,你也是我们校长的学生吗?

    有一个看着年纪稍长的孩子来拉了拉京窈的衣角。京窈蹲下身子和他说话:很遗憾,我不是。

    男孩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很有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然后转身去问旁边的人了。京窈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有许多的白帽子,这是只有家属才能在灵堂上戴的丧帽。

    虽无子女,却桃李满园。

    京窈垂了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温阳轻碰她的手臂,低声道:我们得去上香。

    京窈颔首:好。

    可没来得及走近,上一个在给成老伯上香的人突然跪在了地上,面目愧疚地狠狠磕了三个头,带着哭声道:成伯爹,我家对不起您!我替我爸给您磕头了!说罢,又使劲磕了三个。

    他抬起头,脑门上有明显的血迹,众人赶忙上来搀扶他,把他劝了回去。

    朱宏斌面色低寞,抬起袖子擦擦眼泪,不时叹息一声。

    京窈和徐温阳对视了一眼,觉得这其中还有更多的坎坷不为人知。

    当地人有在灵堂守夜的习惯,孩子们比较年龄小,很快被老师或家长带了回去,寨子里的众人也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坐在火炉子旁聊天或打瞌睡,只有朱宏斌一直跪在灵位前烧纸钱。

    京窈后半夜的时候走了过来,拿了一些纸钱,和朱宏斌一同丢入焚烧着的铁盆里。

    朱宏斌对她歉疚道:京小姐,让你也费心了。

    出门在外,互相帮忙本就是应该的。京窈看着火舌吞噬黄纸,留下黑色的灰,余烬落在她眼里,映照出红光来,变成炙热危险的烙印。

    她轻声道:朱大哥,能不能告诉我,刚才那个人说对不起成老伯是因为什么呢?或者当年关于成老伯妻子的失踪,是否是另有蹊跷?

    朱宏斌张了张口,看了一眼成老伯的遗照,老人家笑得分外和蔼,可他的每一条皱纹都饱经沧桑,眼神里藏着太多次的失望。

    其实,陈婶娘她不是在回娘家的路上被卖了,而是回到了娘家,被她父母、哥哥嫂子绑了,卖给了人贩子。

    京窈的手一顿,从心底滋生出一股浸透骨骼的冷意。

    朱宏斌紧紧捏着纸钱,将其握在掌心,满眼悲愤,竭力压低声音:陈婶娘多好的人啊,她和伯爹才结婚不到一年,可她父母就为了能让她哥哥盖个新房,就合谋把她卖了!

    也是一个寒冷冬夜,她本安稳地睡在娘家的床上,或许还在等着进城务工的丈夫回来接她,可谁想,她的屋子被悄悄打开,一个麻袋兜头罩了下来,将她捆得结结实实,连夜便将她卖到了外地。

    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

    刚才在伯爹面前磕头的人叫朱右,他爹当年其实看见了那家人把陈婶娘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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