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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风缘 (第16/21页)

使,便草草退朝。

    众臣中不乏惯会察言观色之辈,自是也看出来小皇帝脸色不佳,有德高望重的便劝谏几句陛下保重龙体,资历浅的便随声附和。

    我随着众人退出朝堂,却被秦相的大女婿、御史大夫林怀远拦住,不阴不阳地刺了几句,顾大人果然好手段之类的废话,又被王德全传小皇帝的谕令叫了回去。

    林怀远脸色瞬间又更显难看,却也不敢在天子近侍面前再放厥词,只得愤愤地甩袖走了。

    此人耿介是耿介,只是为人冲动,没什么脑子,不过是秦相的一副喉舌,一把刀子罢了。

    小皇帝仍在上书房等我,坐在几案后,面前散着几本折子,一手撑着额头。

    王德全退下后,我疾步上前,探了探他额头,果然烫手,不由便有些着急。

    小皇帝在南风馆里受了那么些凌虐,也不曾发热,如今回了宫,却是因为太过劳心所致么?朝政如今已这般难为了么?

    小皇帝叹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我帮他换了常服,抱他在榻上躺好,便禀了想宣太医。

    小皇帝面色有些为难,讷讷半晌,终于让我明白过来。

    陛下昨夜未曾将那物取出么?

    问完却又意识到是自己犯蠢了,那肛塞自前次被我塞进去,他能留了三四天才等我来取出,昨夜又怎么会自己取了呢?我那秽物在他谷道里留了一整夜,可不得让他发热了!

    我一时间很是愧疚难言,小皇帝却一如既往地平静看我,任我颇有些手忙脚乱地取了肛塞出来、替他挖了秽物、又灌水清洗、涂了箱子里的药膏甚至还腾出余裕来安抚般地拍了拍我的手臂。

    我吻了吻他的额头,用自己额头抵住,心下纷乱,半晌无言。

    他对我也太放纵宽容了些。

    即便是念着自幼的情分,即便是我父兄的事情上真有什么猫腻,即便是他受欲望折磨要靠我来纾解哪有皇帝这般屈尊迂贵对一个臣子的?

    连自己的龙体、颜面也全然不顾了。

    单单是不曾及时营救一项,也够个普通臣子死上几回的,说轻些,那是办事不力,说重些,便是罔顾皇帝安危,有不臣谋逆之心了

    更何况我还先以嫖客的身份凌虐于他更何况,他知不知道是我害他身陷那脏污之地的呢?

    明明是我害他受这无边欲海之苦,却又在情事上对他百般拿捏,只任着自己的恶趣味戏耍于他,他却听之任之,无限纵容

    一时间,那个追着我喊迴哥哥的小人儿,那个对我扬眉轻笑、跟我分享趣事、冲我皱眉撒娇的少年,走马灯般在我眼前浮现,又幻映成眼前这个烧得满脸通红,浑身憔悴不堪的青年我是被什么蒙了心窍,怎么竟会对这个我自幼守护的人做出这么多残忍的事儿来?

    心下又悔又痛,竟令我有些跪立不稳,小皇帝立时便觉出不对,嘶着嗓子问我,挽风怎么了?

    我攥紧的拳被他用手轻轻覆住,我看着那细弱的指节,心想着加诸在这人身上的种种凌虐,不由便脱口而出,罪臣何德何能陛下竟待我至此?

    小皇帝一怔,旋即又轻吁了长长的一口气,顿了半晌,方才喟叹般开口:朕本以为,挽风此生都不会明白朕的心意了

    我惊愕地抬头瞪他。

    朕自幼长在这深宫,地位孤高不胜寒,人人敬之,则人人远之。唯有迴哥哥他憔悴的脸上浮出一个清浅而脆弱的笑,似是把目光投向了那不可追的过往,一片赤诚之心待我,竟是不知何时,便种在我心里了。

    我顺着他的力道把手放在他胸口,那瘦弱滚烫的胸膛下心跳声却急促激烈,小皇帝的面色更显潮红,迴哥哥光风霁月,对这男子间的情事自是不齿,朕便只盼能默默守望便罢。谁知竟有这一番遭际

    观他神态,竟是对这番苦难并不全然愤恨,朕虽身受种种折磨,却能得迴哥哥看顾怜惜也是不枉。

    这么多折磨摧残,侮你身体,摧你神志,你竟觉不枉么?只为我所谓的看顾怜惜?

    我不由垂头,竟不敢再看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

    咬咬牙,还是煞风景地问出了我心底的那根刺:我父兄的事当真并无冤屈么?

    小皇帝神色一紧,复又一舒,似是料到我早有此一问,却终于等到我问了出来。

    他声音细弱却坚定:并无冤屈。

    我急急辩驳,我父兄几曾与那些盐商往来?顾府繁华,又几曾将那些蝇头小利看在眼里?!

    小皇帝安抚般地拍拍我,下场并无冤屈,罪名却是无干。不待我再追问,他便解释道:你父亲是北晋细作。你是被他收养的。

    我怔愕住,半晌回不过神,小皇帝轻咳着,伸手去够桌边茶碗,我回过神来,帮他重新斟了一杯热的来,他就着我的手饮了。

    小皇帝待我略略消化了这令人震惊得近乎儿戏的消息,才慢慢开始解释,顾焱乃北晋皇族之后,原名完颜燧,自幼被养在我大齐,十七岁中了解元,一时为人称道。以旁枝的身份借住在京城顾家,几年后,顾家嫡支兄弟二人先后暴病离世,仅留下一个遗腹子,那个遗腹子,便是挽风你。

    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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